林章明在刺繡。
精致的刺繡。
林章明工作室內展示的畬服。
著畬服的卡通人物形象（受訪者供圖）
幾根衣針、幾縷彩線、一把剪刀、一個老式熨斗，這些就是制作畬族服飾的工具。針線在粗糙卻靈巧的雙手上起舞，不一會兒，布料上就出現了色彩斑斕的精美圖案。
近日，記者來到閩東畬族傳統服飾制作技藝市級代表性傳承人林章明的工作室時，他正在趕制一批工作裝，這批工作裝在傳統畬服的基礎上進行改良并增添了相應的元素，反復修改后才達到最終的效果。
守藝26載 從手藝人到守藝人
林章明于1976年出生于寧德福安，從小他就對畬族文化十分感興趣。18歲那年，為討生計的林章明到霞浦拜師學習畬服制作。從最開始的學徒，到現在的畬服制作技藝傳承人，林章明在這條路上，一走就是26年。
“閩東畬族傳統服飾有據可查的歷史有200多年。”說起畬服，林章明如數家珍。閩東畬服源于畬族的鳳凰傳說，因此畬族婦女的服裝款式按鳳凰款分類有三種：鳳凰頭款、鳳凰身款、鳳凰尾款，三款整合在一起是一只展翅欲飛的美麗鳳凰。
林章明說，一套畬服做下來，往往需要半個多月甚至更久。每個環節都非常講究，不僅要有多年的制作經驗，還需要熟練地掌握各種要點，才能制作出原汁原味的畬服。“學了兩三年才能獨立制作一件畬服。”林章明表示，刺繡是學做畬服最難的一個部分，一針一線對初學者都是挑戰，沒有耐心和勤奮是無法學成的。于是林章明每天加緊練習，他的刺繡功夫也突飛猛進，一點不輸心靈手巧的女子。
一套純手工畬服價格一般在兩三千元，市場需求量極小。隨著生活方式的轉變，畬服文化更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而林章明卻依然堅守著這門手藝，并且不斷地探索提高，成為一名地地道道的守藝人。“盡管傳承是艱難的，但使命光榮。”林章明說，“相信畬族傳統服飾會因獨特的魅力而重新被重視。”正是因為這份熱愛，林章明在畬服制作的路上越走越堅定。他每年都開辦畬服普及活動、畬服展及畬族傳統手工藝DIY活動，并積極與國內高等院校師生探討交流。
巧運匠心 在傳統與現代中綻放
如何讓畬服“走出去，走更遠”？為了迎合時代的發展，林章明另辟蹊徑，通過嘗試設計舞臺裝，在畬服中加入時尚元素，逐漸推向市場。
如今，越來越多的畬族元素被編成舞蹈帶上舞臺。在舞臺上，除了演員精湛的舞技和精彩的畬族傳說，一身色彩艷麗、原汁原味的畬服也讓節目更加引人入勝。這些制作精美的畬衣，許多都出自林章明之手。
“不改變不行，保留原汁原味的技藝固然重要，但不創新就沒出路。”林章明還嘗試將畬服與旗袍相結合，將旗袍的收腰、開叉等元素融入畬服，改良了原有的鳳凰裝，讓市場接受度更高，相比傳統的樣式，不僅觀賞性大大提高，也更加貼身舒適。
探索改良畬服的過程中，林章明漸漸地形成了自己的風格，使自己的作品更貼合現代人的審美。2012年，林章明的作品《飛龍在天》《火藍畬鳴》《鳳凰之歌》均入圍首屆中國畬族服飾設計大賽決賽，獲得單套常規實用型服裝優秀獎，他也成為福建省唯一入圍總決賽的設計師。去年，林章明的作品《鸞鳴》獲得了第十屆福建省工藝美術精品大賽優秀獎；作品《畬山鳳》更是獲得第二屆中國（浙江）民族服飾設計展演匠心獎。
多年的堅守終于得到了回應，畬服受到了大眾的關注，林章明對此深感欣慰。
“跨界”文創 畬服能否引來更多青睞
“做畬服需要靜心，在充滿誘惑的都市里，這份堅守是寂寞的。”林章明說，畬服制作是一門艱苦的純手工活兒，集繪畫、設計、刺繡等多種技能于一身，從布料到成品，需經過量體、備料、裁剪、燙襯、繡制、縫扣、整燙等一系列復雜的流程。
盡管畬服得到了廣泛的關注和認可，但這門老手藝目前仍面臨著后繼乏人的困局。“現在，肯靜下心、坐下來學習老手藝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談及手藝傳承現狀，林章明顯出一絲無奈。
采訪中，林章明告訴記者，從目前行業的市場前景來看，傳統畬服的商業化之路還很長，只有讓技藝產品有市場生存發展空間，才能繼續活在民間。
“古老的服飾元素不僅僅只是存在古籍里、教科書里和零散的民間藝人手里，它經過加工提煉，同樣也能煥發生機。”對于閩東畬族傳統服飾面臨的困境，中國人民大學副教授高永安認為，非遺傳承人要在民族服飾上有創新和發展，就要多深入民間，在過去的資料中多發掘文化遺產，要把民族服飾推廣在地域文化生活上，讓本地人喜歡穿、喜歡用。同時，傳承人要在文創方面多下功夫，制作紀念品、旅游用品、與民俗相關的服飾用品，采用商業運作模式，把民族服飾推出去。
眼下，林章明正與設計師忙著設計一款穿著集現代流行元素與畬族傳統元素為一體畬服的卡通人物形象。談及初衷，林章明希望，借助卡通人物形象這個載體，把畬服文化傳播到年輕群體中。這或許是讓非遺活起來，走出去的另一條路子。
“希望畬族文化元素能夠通過更多形式被大家看到，希望年輕人能愛上畬服，為傳承老手藝注入新力量。”林章明說。
